2020-12-19 22:37:00 | 阅读:
《变色龙》通过对见风使舵、欺下媚下的警官奥楚蔑洛夫这个沙皇专制统治的忠实走狗的刻画,巧妙地揭露了俄国警察制度的反动和虚伪,批判它反人民的实质。
警官奥楚蔑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,提着小包,穿过市场的广场。他身后跟着一个火红色头发的巡警,端着一个筛子,盛满了没收来的醋栗。四下里一片沉静。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。商店和饭馆的门无精打采地敞着,面对着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,就跟许多饥饿的嘴巴一样;门口连一个乞丐也没有。
“好哇,你咬人?该死的东西!”奥楚蔑洛夫忽然听见叫喊声:“伙计们,别放走它!这年月,咬人可不行!逮住它!哎哟……哎哟!”
传来了狗的尖叫声。奥楚蔑洛夫向那边一瞧,看见从商人彼楚金的木柴厂里跑出来一条狗,用三条腿一颠一颠地跑着,不住地回头瞧。它后边跟着追来一个人,穿着浆硬的花布衬衫和敞着怀的坎肩。他追上狗,身子往前一探,扑倒在地下,抓住了狗的后腿。又传来了狗的叫声,还有人的叫喊:“别放走它!”有人从商店里探出头来,脸上还带着睡意。木柴厂四周很快就聚了一群人,仿佛一下子从地底下钻出来的。
“好像出乱子了,长官!”巡警说。
奥楚蔑洛夫微微向左一转,往人群那里走去。在木柴厂门口,他看见那个敞开了坎肩的人举起右手,把一个血淋淋的手指头伸给人们看。他那半醉的脸上现出这样的神气:“我要揭你的皮,坏蛋!”就连那手指头也像是一面胜利的旗帜。奥楚蔑洛夫认出这人是首饰匠赫留金。这个案子的“罪犯”呢,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,前腿劈开,浑身发抖——原来是一条白色的小猎狗,脸尖尖的,背上有块黄斑。它那含泪的眼睛流露出悲苦和恐怖的神情。
“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奥楚蔑洛夫挤进人群里去,问道,“你在这儿干什么?你究竟为什么举着那个手指头?……谁在嚷?”
“长官,我好好地走我的路,没招谁没惹谁……”赫留金开口了,拿手罩在嘴上,咳嗽一下,“我正在跟密特里·密特里奇谈木柴的事,忽然,这个贱畜生无缘无故就把这手指头咬了一口……你得原谅我,我是做工的人,我做的是细致的活儿。这得叫他们赔我一笔钱才成,因为也许我要有一个礼拜不能用这个手指头啦……长官,就连法律上也没有那么一条,说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该忍着。要是人人都这么让畜生乱咬一阵,那在这世界上也没个活头了。”
“嗯!不错……”奥楚蔑洛夫严厉地说,咳了一声,拧起眉头,“不错……这是谁家的狗?我绝不轻易放过这件事!我要拿点颜色出来给那些放出狗来到处乱跑的人看看。那些老爷既然不愿意遵守法令,现在就得管管他们。等到他,那个混蛋,受了罚,拿出钱来,他才会知道放出这种狗来,放出这种野畜生来,会有什么下场。我要好好地教育他一顿!叶尔德林,”警官对巡警说,“去调查一下,这是谁的狗,打个报告上来!这条狗呢,把它弄死好了。马上去办,别拖!这多半是条疯狗……请问,这到底是谁家的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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